【海贼乙女】剑与鞘(一)
#香克斯单人向
#渣渣文笔预警
#ooc预警,ooc归我,ooc真的归我!
#长篇预警
#撞梗致歉
#祝食用愉快
(1)
你见到香克斯的第一面就有种预感。
这个男人,迟早有一天会被你拐到床上去。
(2)
老头子把传家的剑交给你的时候曾说,“此剑,论透甲穿胸,杀人取命,它一等锋利。”
你从那双朽如枯木的手里接过它,横掌作比,剑身长约三尺三,双面开刃的剑锋泛着蓝幽幽的冷光。剑茎扁而宽,乌黑剑柄上覆鎏金云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装饰。
可你知道单就这一把看上去朴实无华的剑,铸造时也是折了不少工夫在里面的。这是老头子早年得的一块陨铁,费尽心思去深山老林里求的不世出的铸剑师,请他引得火山熔岩淬的刃,冰山雪水浇的魂。千锤百炼,反复琢磨,耗费数月之久才得到这一把剑。
而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也是拿着它拼杀出了名声的,只不过这样得来的名声,也容易招致私怨,自从母亲双目被毁后,他就将此剑束之高阁了。
说起来,这也是你第一次见它。
“它有名字吗?”你抚过青锋冷芒,感受着指腹上传来的冰冷金属质感,抬首问他。
他随手从木质小几上托起青瓷花的茶杯,不紧不慢地呷了口菊花茶,蒸腾而上的白气似乎将他额上的皱纹都晕开些许,缓缓答道:“有。”
老头子到底是老了,声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虚,但抬眼望你时眸光湛湛,仍能窥得盛年威风,他说,“此剑名为‘渊’。”
“渊”不在名刀之列,大快刀快刀良刀皆不属,因为它是剑。但若是这个世界上的剑也有名谱,它当为剑首。
真实性无从考究,老头子就是这么自信地和你说的。
“鱼跃于“渊”,是个好名字。”你赞叹一句,毫不在意地换手掂了掂,轻笑一声,“勉强配得上我。”
“噗——”老家伙一口茶直接喷出,纵然你躲得快,也湿了一边衣衫。“你你你……”他把茶碗重重一撂,碗盖相碰泠泠作响,“你这丫头,我往日里教过你的低调谦逊,你果然都没往心里去。”
“记得呢记得呢,开个玩笑而已,老头子你还真是啰嗦,”你心虚嘟囔一句,欲盖弥彰地稍稍拔高了音调,“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一并说了,省的我麻烦。”
“你这孩子……”他摇摇头,熄了说教的心思,转回正题。
“还有一点,你应当也发现了。”他凝视着你,目光深长而悠远,像是从古远的记忆走回来一般,惋惜地道:“它没有鞘。”
“渊”是一把没有鞘的剑,没有鞘,就意味着它永远锋芒毕露,不知收敛。而相对的……也更容易折损。
“无妨,”不过那时你尚且年少,于剑道上天赋异禀、惊才绝艳的少女无畏世俗,随手挽了个剑花,便似银鱼跃水,道:“没有鞘的剑,用起来倒更方便。”
“说不准……出剑还能快上两分。”你笑着说。
老头子坐在摇摇晃晃的藤椅上,半睁着眼睨了你一眼,半晌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声,“你这丫头,能有不忤逆我的时候么?”
“说实在的,我觉得今日我已经做得很好了。”你耸耸肩。
他悠悠长叹,阖眸不再搭理你,就在你以为他已经睡去,正想进屋给他找张毯子的时候,却又听得他道:“剑开双刃,是利器,既伤人也易伤己。”刀光剑影,风霜雨雪都从他眼角走过,这个盛年不再的男人淡淡说,“阿鸢,一定记得给它找个剑鞘。”
这语气太过苍凉,一时间竟也让你有些悲怆,难得没有和他拌嘴,嘴唇一抖,囫囵滚出了一句话。
“我省得。”
天色昏晓,暮色霞光爬上他的鬓角眉梢,为那里的风雪银霜染上一层暖色。但是那渗不进去的,因为老头子这个人,从来都留不住温度。
母亲走后就更留不住了。
其实他也不老,只是心死的早。
“我与你母亲相识的时候,心气儿高……”他睁开眼睛,看着你竟然还在这里站着,诧异之余竟然笑了,眼角攀上细细的皱纹,但眉眼柔和。
老一套的故事,你这十几年里听了不下千百回,不过这次你没有打断他,听着他喘上一阵儿,再讲一阵子。
他不会毫无理由地把剑传给你,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和你讲上这么多。
这是他最后和你讲这个故事。
后来他就睡着了。
再没醒来……
(3)
海圆历1490年发生了一件大事。
你出生了。同年,老头子的剑道馆也不开了,安安心心回家带娃,当然,这是你个人的大事。
海圆历1498年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海贼王哥尔.D.罗杰死了,这个赫赫威名享誉四海的男人在罗格镇被海军处刑,却凭借一己之力,以自己的死亡拉开了大航海时代的帷幕。二是老头子的爱人、也就是你的母亲没能抗住复发的旧疾,先一步去了彼岸。
然后现在是海圆历1506年,这年你十六岁,正打算出海。你先是去墓前倒了一整瓶梅酒,摆了些母亲喜欢的糕点,坐下来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大致交代了下自己的计划。然后辞别家乡,把“渊”用粗麻布一裹负在肩上,就踏上了扬帆出海的船。
从北海出发,乘坐上山海流越过颠倒山到进入伟大航路,一路上也算得上是顺风顺水。你有意搭乘来往的军队的商队客船,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也不是怕麻烦,只是“割韭菜”的体验枯燥无聊,但是行至伟大航路前半段后半程时,能通行的船只越来越少,你的旅程也越发艰难。
于是这年九月,你在一座夏岛上停留休整,顺便处理一些事务。还有按照老头子的叮嘱,为“渊”找一把鞘。
然后呆在这里的第三个月,你就遇见了他。
(4)
你去那个酒馆的最初目的,原本是捕猎。
剑客手中剑,刃寒锋利,可翻江倒海,却挡不住饥与寒。况且,你还需要更多的贝利去完成另一件事。
而那样的条件下,狩猎海贼就是个不错的选择。伯恩岛的地理位置处在前往几条必经路线之一,驻扎的海军最靠近这里的是G-6支部,虽然实力不及本部,但作为靠近红土大陆的战力部署,也算得上有几分门面,更重要的是,它提供的海贼悬赏金额,很丰厚。
是凭借实力就能咬下的蛋糕。
你也确实在这附近的岛屿上有所收获了,只是还不够,那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还需要干票大的,你想。
坐在街沿上咬下最后一口肉干,有意忽略那粗糙干涩的口感,面无表情地嚼了两嚼就吞咽了下去。你拍拍手,站起身子,扣上兜帽遮住了大半的面容,抱着剑往面前这个酒馆走去。
人来人往,鱼龙混杂的酒馆和餐厅,从来都是打探消息收集情报的好地方。
“一杯灰姑娘。”你把裹着麻布的“渊”中规中矩地横放在膝上,屈起手指敲敲吧台,对侍者说道。
艾琳娜向来以未成年的理由禁止你饮酒,即便你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正常柔弱少女,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她是怎样无法妥协的,要是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去万一撞见她免不了又要被教育,所以果然只能照旧点一杯无酒精鸡尾酒。
“嚯,你听说了么?这附近似乎来了不得了的人物啊!”
“你是说那个‘黑蛇’巴沙,还是说那个‘刽子手’克莱德?毕竟最近这附近可都不太平。那些兴风作浪的海贼,有几个不是靠着烧杀抢掠增加的悬赏金额。”
“都不是,那些算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么,昨天傍晚……”
酒馆的沙龙门被人用力地撞开了,喧闹的声音顿时被打断,你的酒杯停在了唇边。
“老板!美酒和肉,通通给我们拿过来!”带头那个耀武扬威地喊道。
“是克莱德!”你听见侧后方的人小声惊呼。
“刽子手”克莱德,海贼中的渣滓,渣滓中的典范。似乎也是北海出身,先前做着山贼,大航海时代来临后被小弟们哄抬着扯了面海贼旗出海,干着打家劫舍、抢劫货船的勾当,手上人命不知凡几。听说他的武器是刽子手常用的陌刀,最喜欢的事情是看着那些被他杀害的人,在斩首后数到第几秒才会完全没有反应。
恶心到变态。
伟大航路上的风浪也真是不长眼,淹的死梦想,淹不死混蛋。
你听着那群突然闯入的海贼恶声恶气地把酒馆里原有的顾客驱赶,你面前的酒保手里抓着擦拭酒杯的棉布,指尖发白,额头冷汗直冒。毕竟摊上了这样的客人,留下酒钱想都不要想,只不把性命交待就好了。
大航海时代伊始,这样的景象仿佛是日常,即便是距离海军支部不算太远的岛屿,稍稍有点名气的海贼都能这样兴风作浪,格外嚣张。
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杯中的橘色鸡尾酒,酸甜的口感撩拨着你的味蕾。
你并没有动,侧耳倾听着,叫骂声和桌椅碰撞声打成一片,恐吓声大笑声像是黏糊糊的泥浆,混在一起格外让人反感,一群不入流的乌合之众。
只是除你之外,坐在酒馆西南角的客人似乎也没有动作。
酒馆里的人被清除去大半,空荡荡的店面里,你同那边这两处不动如山的模样就格外突兀了起来,而相对于西南角的人多势众,你一个人更像是落单的软柿子,适合立威。
所以克莱德找上你作为挑衅对象的时候,你一点也不惊讶。
按照常理,打先锋的不能是老大,要是老大手下的忠心小弟,在船长眼神示意下前来问罪。于是你刚刚放下空掉的酒杯,一只粗壮的手就粗鲁地拍上了你的肩头。
“放开。”你对他说。
墨色长发从兜帽底下跑出来了,轻而单薄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气势。对方显然也并不把你当回事。
“哟~小妹妹,一个人么?一个人到酒馆这样的地方来,可是很危险的事情啊。”
说着他握着“渊”的前端,径直拿走了你放在膝盖上的剑,“即使带着这样的玩具,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啊。”
“不过你要是穿的清凉点,再陪我们喝上几杯,说不准事情就不一样了。”男人畏缩地冲身后的同伴挤眉弄眼,“伙计们,你们说是不是?”
店内爆发出哄堂的笑声,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要断了。”
“哈,你说什么?”男人夸张地往你身边凑。
“我说。”你撩开兜帽,露出一双皎若秋月的清亮双瞳,触及看清你容貌时对方眼底的那处贪婪,好心赠送了他一个灿若春花的笑容。
“你的手要断了。”你说。
握住身侧的剑柄,斜地里一拉一挑,剑上裹着的粗麻瞬时碎裂,刃口寒光迸发,你顺势转身云剑起式,只一道秋水寒霜闪过,你便抖抖剑尖坐回原处。
剑依旧平放在膝头。
只是吧台上落了一只男人惨白的右手,恰恰是他刚刚放在你肩膀上的那只,断口整齐,残留的血液在原木色的吧台上刺出一朵血红的花。
“渊”是把好剑,好就好在它足够快,也足够锋利,能够在疼痛效果到达前,先给人造成视觉上的冲击。
看到自己的右手忽然离体,那个小弟逐渐从惊吓中回神,感受着腕部的剧痛,捂着血流不止的断腕,惨叫声直穿屋顶。
你对着对面的酒保点头示意,然后付给了他酒钱和余外清理的钱。至于他现在脸色苍白有没有心思收这个钱,就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克莱恩是么?”你转头看着站在一群小弟身后的高大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他的悬赏令,“‘刽子手’克莱恩,北海出身,半路出海,武器是陌刀,力量型选手,打家劫舍烧杀抢掠一个不落,而现在的赏金……才三千万六百贝利?”
你顿了顿,皱着眉头慢吞吞地说:“有点少。”
“也不知道海军那边忙些什么,最近海贼的悬赏金是越来越少了,不过好在我不嫌弃。”你冲着对面一群人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你的悬赏金,就由我不客气地就收下了。”
这一连串的举动是任何一个好脾气的人都受不了的,更何况你面对的还是个臭名昭著的海贼。
克莱德拨开一众小弟走到最前面和你对峙。
“嘿嘿嘿。”克莱德桀桀怪笑着,“海贼猎人?我想起来了,最近是有个棘手的女海贼猎人的传闻,不过我没想到,会是个这么嫩的雏儿。”
他眯着眼睛,淫邪目光上下舔过你的身子,“我倒想知道,这样漂亮的一颗脑袋被斩下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滋味,啊哈~想想就令人兴奋呢。”
“有没有人说过,你话很多。你以为我会傻到一个人来单挑一个海贼团么?”你从容不迫,抱着剑指向他的身后,“我的同伴,可都在门外等着我呢?”
他和众人闻言都转头去望,可是门外空空荡荡,只有一阵风吹走了一团风滚草。
“你……”
“噗呲”一声轻响,剑尖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透心的凉意。
你眸光淡淡,“不好意思,我骗你的。”接着嘲讽道:“处理你们这种垃圾,我一人足矣。”
老头子说过,对于恶人,不必讲究什么仁义道德先礼后兵,也不必顾忌什么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偷袭也好欺骗也好,先发制人,砍就完了。他说过不少话,只有这一条你奉为真理。
世上奸恶辈,非剑不可斩。
你抽出剑来,随手抖落了剑上的血珠,落在地上变作盛开的梅花。
克莱德的尸体倒地。
你摇摇头,心道这种靠着乱杀平民百姓堆叠起来的悬赏金,果然没有和本人实力挂钩的价值。
……同伴也是。
“三千六百万,到手了。”你转头看着他的那群群龙无首的小弟温和笑道,“你们……值多少钱呀?”
“要不要一起做个伴。”
……你不该觉得克莱德收的小弟不入流的,起码有一点好,就是跑得快。
你看着瞬间空旷的门口,慢吞吞转过头,把目光投向了西南角的客人。
“喂,那边看戏的那个,没错,不用看别人,就窗边那个黑头发的,你是‘黑蛇’巴沙吧,我记得……你似乎比他贵一点?”你记着艾琳娜的教导,努力笑地温柔,“海军支部一日游,你要不要来。”
“喔喔,这位小姐,我想我并没有冒犯到你。”男人连连摆手。
“是没有,而且你的风评也不算差,可是你的价格更让我心动,所以要不要考虑一下?”你尬笑着摸一摸鼻尖。
艾琳娜骗人,说什么温柔甜蜜地笑一笑,连手指都不用勾,男人就什么都会答应你的鬼话,看看这个巴沙,现在看你的眼神跟看鬼一样。
“这位小姐,不如就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我这位朋友一马。”极富磁性的声音,介于青年和成熟男人之间的声线,让你下意识地向这个声音的主人看去。
一头鲜红如火的红发映入眼帘。红发男人眉眼深邃,披着黑披风,腰里胯着一把西洋剑,静坐在那里的气势深沉若海,却又像是静默的君王。只是此时看着你的眸光里是温柔戏谑,并没有杀意。
你在艾琳娜的熏陶下也不像从前纯洁似白纸,在看到他的那一瞬你脑子里划过这样的念头,如果按照艾琳娜的“爱的升华是性与欲望的纠缠”的奇妙理论,实不相瞒……
你想把他拐上床。
这想法只出现了一瞬,又被你把这份悸动强行压下去了,爱情不如面包来的实在,况且你那时尚且不知道什么是肌肤之亲鱼水之欢,倒不如这口腹之欲令你抓耳挠腮。
你迟疑半刻,忽然启唇说了句,“要是我不给呢?”
“我凭什么要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素不相识的人,搭上我几个月的饭钱。”你指尖点点脸腮,偏头认真说道,“这很不划算。”
但最先反应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他的同伴。
“哈哈哈哈哈头儿,你听见了没有,这小姑娘不给你面子啊哈哈哈哈哈!”
“头儿!你面子现在原来这么没牌面了啊!人家小姑娘都不知道你哈哈哈哈!”
“只要我活得久,我就能见到更多落了头儿面子的人,上一个敢这么做的可是……”
这个发展让你有些措手不及,凝眸细细打量面前的男人。
不买他的面子……是件很糟糕的事情么?
难不成,他还打算强买强卖?想到这里你抱紧了怀里的剑。
在起哄声中,看着对面小姑娘的表情逐渐变得诡异却无法解释的香克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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