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乙女】基因改造人会梦到金色花么?[进度10%]
#旧文修改重发,原名《荒诞童话》,能发几篇取决于lof审核放过我几次。
#文斯莫克向,多人乱炖,三观预警!!!
#狗血预警,剧情十分狗血及时自救谢谢!
#渣渣文笔预警,微刀预警
#慢热预警,姓名预警,人称混乱预警,掉落更新不定!!!
#ooc预警,ooc归我,ooc真的归我!缺乏人物分析仅供娱乐!
#长度预警
#撞梗致歉
头骨开花,乌鸦说话。
烧开的水壶,咿咿呀呀
听见了吗?密林低语。
还是装作听不到吧。
看见了吗?女巫的魔法。
凋零于蜜语甜言的虚假
别敲响门,别吵醒她,
娇美的公主,要睡着啦。
沉眠的她是世间最美的画。
荆棘藤蔓,大地的爪牙,
围困住她,漂亮的花。
嘿!嘿!你脚步声太大,叫醒了她!
……啊哈
花儿在哪儿?花被折下。
谁的花儿变成小鸟要飞走啦
高傲,残忍,鲁莽的王子……
要抓住她。
浪潮深处,高天之下
世界戏剧的舞台是如此之大
而你,而我?
——我们身处一则最荒诞的童话。
“我只是……不太满意这三种颜色。”
“哦?哪三种?”
“绿色、蓝色、还有……红色。”指尖缓缓扫过那些柔软而华美的衣料,你转过头轻声询问道:“所以……可以允许我换件其他颜色的晚礼服么?”
“……我知道了,既然你提出这样的请求,问题的解决方法其实也很简单……”
说话的男人有着和他沉稳语气并不相符的发色,烈火般鲜艳张扬,半边翘发遮面,余下的红发在额前不服帖地上翘。而此时他正双腿大张,大刺刺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指间交叉着偏头对同时恶劣勾起唇角的两位弟弟发号施令道:
“尼治,抓住她,把她带去房间里,勇治,在你进来之前先派个人去通知父亲,就说庆功宴我们会晚点再去。”
收获的是两道极快的回应。
“不得不说,这个解决方案我很赞同。”蓝发男人挑眉笑着卸下环抱着的胳膊,早就按耐不住的侵略气息再不加掩饰。
“喂喂,怎么又是我最后……啧,算了,你们这次别又玩儿的太过火了,我可是会尽快赶回来的。”
绿发青年不满的抗议只得到了两声足以称得上是漫不经心的回复。
“那个……”看着利落起身开始行动的男人们,预知到情形不妙的你不由得攥紧了衣裙,喉头干涩,软和着声音讨饶:
“其实,我只是想开一个小小的玩笑。”
“很可惜,”无视你的求饶,三只卷卷眉纷纷停下动作,难得一致地冲你做出“笑”的表情,道:
“我们不是。”
在万物生长的季节,海上的风偶尔会带来名为“故事”的种子。
据说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或许也并不是太久,飞跃过割裂汪洋的红土大陆,穿过死寂的无风带,在伟大航路的中后段曾存在有一个神秘的王国。
传说中的魔女之国——阿普罗希亚。
历史久远已不可考究,简单的空白替代了本该深刻的烙印,但毋庸置疑的是……那绝对是个混乱的时代,毕竟,动荡不安向来是旧历史极易匹配到的形容词。
或者是出于畏惧自保,又或者是出于勃勃野心,被天外来客神秘力量所震撼的人们结成联盟。于是无数个国家、无数个种族的人站在一起,他们有着共同的剑锋所向。
——神的国度。
而当那个被冠以“巨大”美名的王国终究陨落于凡间战火,绝对的和平却未曾如人们殷切期望的那般到来。
席卷世界的战争烧尽汪洋,碧蓝海水幻化破天烈焰的余烬,旧秩序被打破,新秩序尚未完全重立。
无序的困境将强者为王的永恒法则推向高峰。
胜者以天上人自称,高居神位。理所当然地搬进最华美高贵的殿堂,成为四海的领袖、世界命运的掌舵者。
顺理成章地好似他们理应享有这一切……当然,这绝不是为了急于抹去某种东西或是掩盖不能为人所知的心思。
绝不会是,也绝不能是。
汪洋大海上起伏不定的浪潮里,戏剧落幕,然后再次开场……
总之,这是故事的大背景。
而在当时我们的魔女之国阿普罗希亚,也不过是被暴乱命运风暴裹挟的小小沙砾。
初代的魔女们并不想被卷入战争,她们安居一隅,除了进行古代植物研究和挖掘自身亲近自然天赋的可能性,她们几乎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但是炮火声已然遍及四海,每个人都可能是明日未知的牺牲品。
关于她们为何参战的记录已经失落,唯一被世人记住的的是她们在那场伟大战争里展露出了名为魔女之力的压迫感。
骨缝里生长的白玫瑰,刺穿心口的紫荆棘。都让人们惊叹于她们无与伦比的掌控力。
梦境般悄无声的死亡,生命如玫瑰般优雅的凋零,是来自魔女的赠礼。
而当战争终于结束,她们回到故土,却又不知如何面对这满目荒凉寸草无生的土地和海上四起流寇的困局。
于是在那时,岛上人族的领导者、阿普罗希亚的初代国王阿瓦隆站了出来,他同他的爱人,同时也是始祖魔女的艾尔丽丝订立了契约,他以手中斩断战乱祸殃的利剑起誓——他的英勇忠诚将作为矛,他爱人的天赋智慧将化为盾,他们会在混乱动荡的年代为他们的子民开辟出一方乐土……
这份契约延续了上百年,其后数百年来,双方及后代都恪守此份契约,守护着这片安宁土地的代代繁荣。
他们的动人爱情和伟大功绩都是如此地值得人传颂。而宛如话本故事的结局也本该至于此,结束于主人公携手迈向幸福的情节。
但是现实并非童话
因为这里被称之为魔女之国,其实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传说中,后世的魔女们在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中厌倦了这种过家家似的保护者游戏,于百年前的建国日毫无预兆地公然撕毁契约书,妄图将国家的人民完全变作掌心的玩物,当时的国王是被称作阿瓦隆.多尔德二世的英明君主,在震惊与愤怒中他重新拿起先祖起誓的宝剑,指挥着军队反击,斩下一个个反叛魔女的头颅,将她们投入火堆……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在他带领下的人民守护住了自由。而今,是他的后代——阿瓦隆.多尔德三世执掌王权的时代,魔女布下的恐怖阴霾早已败于王室无上荣光的利剑,传言被魔女沾染上污秽的最后一人也早就于纪念广场的火刑架上被一把火烧成了尘灰,现如今“魔女”二字已经成为这个国家无法言说的禁忌,被永远砌入历史的高墙。
所以现在,被更名为“普罗提亚”的王国并非作为魔女之国的遗物,更多的,是作为伟大航路上一颗璀璨夺目的宝石而为人所知,当然,同时闻名的还有它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肥沃丰润的土地,奢靡华贵的王室……以及其地脉内数百年来便如树木根系般延伸的各类丰富的矿产资源——这是它维系财富与实力经久不衰的资本。
至于为什么在这种危险混乱的海域尚且无人觊觎这份触手可得的财富。
那是因为——
“国王殿下还真是足够小心,竟然仅凭一个不知真假的传言就将几个边境线上的村庄赶尽杀绝。该说是和先王一样的慎重呢……还是说……”
说话的女人声音渐低,悉悉索索,如同角落里偷吃奶酪的老鼠。
“……这件事我倒是也有所耳闻,不过,据说是那些愚民自称手里握有有关王国前身的遗物吧,就是那个……诅咒。”
这些丰腴贵夫人掩在扇后的厚唇中泄露出的窃窃私语,就是答案
——是的,所谓的,魔女的诅咒。
【经由大地之女交由的财富,最终也会经由大地之女的手所收回,所有来意不善、觊觎财宝的贼人,终将为他们的贪婪付出鲜血的代价。】——始祖魔女艾尔丽丝。
据说这是写在契约末尾的最后一句话。
事实似乎也确实如此,无论是那些怀抱恶意前来的侵略者还是那些期盼分上一块蛋糕的野心家,都纷纷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情况好的不过倾家荡产或者被国王军驱赶出境,而没那么好运的,或者莫名其妙地被岛上密密麻麻的藤蔓和暗无天日的沼泽所吞噬。或者疯疯癫癫口不能言,侥幸存留性命后却又被厄运缠身,直至郁郁而终。
于是普罗提亚的惊人财富便由此笼罩上了一层深重的诅咒黑雾,只有那些经当地人亲手开采出来的宝矿原石,才是纯净的、绝世无双的存在。
来自为人民所厌恶和惧怕的魔女诅咒,却成为使得这个国家欣欣向荣、不可缺少的保护罩。
……多么讽刺。
但是现在来看,魔女的血脉已经全部屠戮殆尽,与之相关的东西无一留存,所以这份预言应当永无实现之日。然而身居高位的掌权者、王国最尊贵的人仍然惶惶不可终日,一点风吹草动似乎都能让他轻易崩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贵族们私底下的风言风语也都在传,国王渐入老迈昏庸,行事也愈发随心所欲不成规矩,倒是成年的王子们纷纷显露出熊熊野心,有权势倚仗的各大家族也因此蠢蠢欲动起来,审时度势,想要在这种风向转换的时刻捞些好处。
“诅咒?那种东西听起来就很可笑,要是真的有诅咒的话,那些魔女们又怎么会……”
“咳咳咳!!!注意你的言辞,伯克利子爵夫人。”一名高瘦的夫人不由出言提醒道,她看上去病殃殃的,此时的脸色更是难看极了。“王室宴会上,一言一语都不要落下什么把柄才好。”
不过在她的提醒下,那名丰腴妇人显然也后知后觉地想起了祸从口出的道理,于是开始了笨拙的补救:“……是,是我疏忽了,是那些愚民本就有同反叛军勾结的嫌疑,即便是千刀万剐也真是死不足惜!”
那么这场闹剧里,还缺一个和事佬。
“伯克利夫人,您不必如此紧张,就像您知道的那样,王室对作恶多端的魔女们深恶痛绝的态度早已人尽皆知,我们即便再多聊几句也是没什么的。只是我们身处雄鹰羽翼的庇护下,当然要相信并追随国王陛下的一切决断。”
当然有人会自动补上这个空缺
“是、是……您说的对,”胖夫人用手不停扇着风,挤脸赔笑着说,“而且如果真有诅咒,就应该让它在那些妄图以反叛动摇王国安稳统治的愚民身上应验才对……也好让这该死的战争快些结束。”
话题转移的其实并不成功,但好在她的丈夫的爵位尚算过眼,而且最近在实力最强的王太子手下办事也算风头正盛,所以也不乏其他贵妇来捧场——
“这点我很赞同您……要知道,就因为他们制造的那些可笑骚乱切断了海上往来贸易路线,我新定制的那条裙子都因为丝绸短缺而不能按时取货了。”
“是啊!真希望闹剧快点结束……我近来真的很是怀念德雷斯罗萨那种热情奔放的红葡萄酒的口感呢。”
“啊呀,虽然那里的葡萄酒是很出众,但要是论起真正口感醇厚的红葡萄酒,我个人还是觉得……”
后面的事情,已经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了。
你微微垂眸,尾指轻勾,那枝贴着墙壁的幼嫩藤蔓便钻入刺绣精美的礼裙袖中,变作少女纤细腕间一枚再寻常不过的手环配饰。
该离开这里了……
提起裙摆,脚步要轻,柔弱的王女行走间如同弱柳扶风。
“啊!王女殿下,您是什么时候到这边来的。”
啊,被发现了……不过没关系。这当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早已被攥在手心的帕子此时就能很好的派上用场。
“咳咳……”你捏住帕角捂唇轻咳两声,“不过是多喝了几杯酒,觉得舞会大厅里有些闷热,我便想着也许能到露台来吹吹凉风,却没料到因此败坏了各位夫人交谈的兴致……真是抱歉。”
“啊呀呀……您这是说什么呢王女殿下,您的身体才是一等要事啊!”
“是啊……若是王国最美丽动人的金盏花因为劳累而失掉了颜色,那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不过露台风重,您这样柔弱的身子,还是尽量待在温暖的室内比较好。”
她们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表现着关心。
不过……
“只是殿下……您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呢?”
你看到伯克利子爵夫人发问时眸中小心翼翼的神色,也窥见几位夫人折扇后略微凝固的表情。
“是在几位夫人聊起葡萄酒的时候,”你温柔地笑起来,带着些少女的羞怯,“王太子哥哥前两日也说过近来的葡萄酒不太和他的口味,作为妹妹的我自然也想做些什么让他开心,所以我偶然听到几位夫人交谈的内容,便觉得像您们这样品味高雅的夫人,一定会给出不错的建议。”
几位贵妇闻言都不约而同地长舒口气。气氛陡然轻松,你笑容不变。
“原来是这样啊……倒不是我托大,不过要是殿下您也好奇那种葡萄酒的话,我这里还真的有些途径可以……”
“安,”突如其来的男人声音打断了眼见着就要融洽起来的交谈,“原来你在这里。”
你面前的贵夫人们纷纷换上了郑重的神色,姿态优雅地垂首,提起裙摆向着你身后的方向行礼。
“拜见王国的雏鹰,”
“愿王国的荣光永远照耀您,殿下。”
她们异口同声地说。
“不必多礼。”
刚被赋予第一骑士团指挥权的王太子手抚前胸,上身微倾,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王国里最尊贵的夫人们,你们的光临无疑让这座宴会厅里全部的鲜花都黯然失色。”
“啊呀呀……殿下还真是会说话。”
她们恰到好处地笑着,隐藏着好奇同八卦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你和来人之间逡巡。
戏剧至此,于是你正如她们所料想地那样,优雅回身,裙摆撩动起平缓的弧度,姿态依旧如白天鹅般高贵。
“拜见王国的未来的雄鹰。”
而后,打破地位的边界,做出一点点逾矩的试探。
少女用着撒娇一般的口吻娇声喊着。
“我最最最亲爱的哥哥大人~”
“您怎么现在才找到我呀?”
人们对这对王室兄妹如此亲昵的语气习以为常。正如王室对魔女的厌恶人尽皆知,虽然不太适合相提并论,但同时,举国闻名之事的还有王室对第十六王女的重视和宠爱。
安普洛西雅.多尔德。
她是最纯真的花儿,是使得冰破雪融的早春第一缕晨曦,是娇嫩花瓣上沉睡的露珠,是北方天空不灭的晨星。
这位王女殿下有着最善解人意的性格和神明偏爱的容貌,哪怕是这天下最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因为她那双清透眼眸的温柔注视而心旌神摇。
她是那样娇弱,那样弱不经风,是被封在玻璃罩子里的美人儿,理应得到她父兄全部的疼爱与保护。
虽然她有个不怎么体面的身世,但是幸好,命运仁慈,那并未成为她的污点,而更多的是让人们同情她的遭遇。那个生了她却因为得不到帝王宠爱而企图以异端邪术杀掉自己女儿的女人、她的生母,不过是这位王女被万千宠爱着的人生里的一块不值一提的绊脚石。
“我心爱的安普洛西雅,现在可是正经场合,这么任性的话是会被夫人们笑话的。”王太子看着你挽住他胳膊的手笑着叹口气,却并未做出将手臂抽离的举动。
“要知道父王从宴会开始时就一直在找你,而我也是。”
“而且……”
王太子,笑着,面如春风和煦。但是同他相贴的你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绷紧的身体——那是他愠怒的前兆。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他偏过头,右手自然地将你的鬓发勾至耳后,呼吸的热潮喷洒进你的耳朵,“记得我说的话么?宴会上不要乱跑,尤其是……不要随便跑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嗯?”
“抱歉,哥哥……”你努力控制着想要逃开的身体动作,反而抱紧他的胳膊,畏缩而又带些委屈的说,“我只是喝了几杯酒有些头晕,于是就想来到露台这里和夫人们聊聊天,因为一会儿还要跳舞,所以……咳咳咳……对、对不起。”
王太子终于注意到了你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和身上略微突出的酒气。他突然攥住你的手腕,十分用力,像是怕你逃走一般。
“是谁给你喝了那么多酒?”
王太子的声音冷下来了。
手腕很疼……但是不能露出痛苦的神色。
“是维克侯爵的小儿子和他的朋友们,我想想……嗯……有伊森、索伦斯……”他们围住你,笑着用着冠冕堂皇的辞令逼你喝下去那些酒的场面犹在眼前,而此时你掰着手指一个个数过去,语气天真,“不过他们称赞我了,他们说我双颊生出红晕的模样简直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这种下流话……”
你“哥哥”的声音里带上了咬牙切齿。
“别担心我,哥哥大人,”你乖巧地把脑袋贴靠在他身上,如同温顺的猫咪,“我没什么事,而且和他们每个人都跳了一支舞,虽然很厌恶他们的不规矩的触碰,但是听话的没表示出任何不满,我……是不是做的很好?”
称赞我吧,兄长。想着他们的手如何刮蹭过我的腰际,想着他们在我耳边说着什么样的浑话,想着这些的你……来称赞我吧。
“……你干的很好,安,”
对,就是这样。
“我就知道您和父亲是一定会称赞我的行为的,哥哥!”你欢欣雀跃地笑起来,却又略带迟疑地说,“只是……哥哥您能抱抱我么?肌肤上被那些人碰触的感觉还残留在那里……这让我不太舒服。”
王太子的被你挽住胳膊的那只手收紧成拳,复又松开。他没有抚摸你的脊背,却在你的额发上留下一个对于兄妹而言过于暧昧的吻。
“其余的事情我来解决。现在,去找父亲吧,如果他继续让你和什么人跳舞……呵,他一定会那么要求你的。”
“只是别担心,我可爱美丽的妹妹。这样的事情你不会忍耐太久的。”
“我向你保证。”
“父亲,听说您在找我。”
你提裙越过人群,脚步轻盈如蝶纷飞,擎着香槟杯的贵族们微笑着望着你,望着这个国家最漂亮的花儿、王国冠冕上最耀眼的宝珠落入他们伟大国王的掌心。
“啊!是的,安,是的,我在找你,我美丽的女儿。”
岁月不曾对他留情,在这张肥肉纵横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年轻时的英俊神武,只有壮年时的勃勃野心变作了此时眼底的狡诈精明。
但阿瓦隆.多尔德三世此刻看上去依旧是笑容满面而慈爱的,就像是任何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
“过来,我的女儿,”
你在王座前跪下,乖顺地将头伏在他膝盖上,任由那只戴满宝石戒指的手抚摸你金子般闪耀的长发。
“你今晚玩儿的开心么?”
“当然,我很开心,爸爸。”
在无人时,你的称呼也会更亲密些,像是寻常人家的父与女。
“你有和那些年轻人跳舞么,我看到了他们的眼神,一如既往地为你神魂颠倒。”
“是的,是的,爸爸,他们都很喜欢我。”你用甜蜜蜜的声音说
“你做的很好。”
他的称赞和王太子的比起来,多了不少真心实意。
“对了,我的女儿,你今晚是否还没有和拉普提大公好好交谈过,他已经在我这里等待了很久,或许……你可以和他好好聊聊。”
“是真的吗爸爸,那可真是失礼,我竟然让大公阁下等待了这么久。”
你看向国王身侧的男人,怀着歉意地微笑着。
“希望您不会责备我,大公阁下。”
“当然不会,学会等待一位淑女应当是每个绅士的必修课。”他将手掌递到你面前,“只是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您跳一只舞。”
于是你轻轻将手搭上来人的掌心。
“当然,感谢您的盛情。”
“普罗提亚的金盏花,今日的您也依旧美丽无比。”
他由衷赞叹道。
“谢谢您的赞美,拉普提大公,父皇常常向我称赞您的忠义,如果不是有您的慷慨解囊,前线的战事绝不会如此顺利。”
……这个国家本应当更早的迎来灭亡。
裙摆掀起柔美的弧度,你感受着大公在你腰间游移的手,眉睫轻颤。
而国王高居王座,满意地看着这一切。他那时的话语于此时又如同魔咒般响彻在耳边了。
“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因为只有被人需要的事物才会被保留下来。”
“你也是如此,我的女儿。作为尊贵的王女,你当为王国奉献你的价值,只有这样,我们才会爱你,只有这样……”
“你才不会像你不识好歹的母亲一样,变成一无是处的东西。”
“你能做到吧,我美丽的女儿。”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只有这样……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些话语洗脑一般在你脑海里盘旋。
……
几百公里之外的边境线上,饥荒穷苦的人民正拿起武器反抗,而在这王国至高掌权者的王座下,贵族衣香鬓影,舞步翩飞。
这个国家已经烂透了,从根部,你听见类似植物根系尖叫的声音,在每个辗转难眠的深夜,那是这片土地的哀求。
……无用的哀求。
“不,不能被发现,不要恨……”母亲血红的眼在无数个深夜忽然出现在眼前,她嘴里来来回回是如同疯人的呓语“藏起来,安,藏起来。”
“别被找到,别被发现,作为一名普通的孩子,平平安安地长大”
“你能做到的,是不是,安。”
是的,妈妈。
我……
“……是的,爸爸。”
你抬起眼睛,水盈盈的、少女的眼睛,是晴日的海波,漾起清透的蓝,足以让所有被你望着的人心生柔软。
“我当然能做到的。”
于是你微笑,提起裙摆,不知疲倦地跳着舞。
安普洛西雅,天真美貌的王女。
普罗提亚的金盏花,今日依旧优雅绽放着她的美丽
——在这片被苦难与污浊埋葬的土地。
城堡的高塔里住着美丽的公主,等待着她作为真命天子的王子的到来。
那是彻头彻尾哄骗小孩子的假话。
关掉伪装的灯光,会看清黑暗里的真相——舞台上有具美丽的人偶,国王手里操纵着丝线,掩饰罪恶的丑陋。
国王在寻觅,他是王国的主宰,拥有国家最大的拍卖场,你是他最精致的娃娃,放在玻璃罩子里的金色花,价高者得的拍卖品。
他将为你找到最“好”的丈夫——能为他所拉拢的……最强大的力量。
前方战线吃紧,战事步步败退,贵族间流言四起。
但皇宫里的宴会依旧如流水般不止歇。奢靡是纵情声色的迷幻药,换了一时的麻痹,贵族长久以来的自傲让他们看不清眼前的形势。
但是国王他……似乎另有盘算。前几日窃听到的他同大臣们提及的“来客”,究竟会不会成为新的变数,你有些不安。
“明天的宴会您想穿什么样的礼服呢。”
即便是在前方国王军又吃了败仗的今日,侍女依旧满面笑容地问着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
“和以前一样,随便就好,”你一边拿着水壶给阳台上一个光秃秃的花盆浇水,一边轻轻地说,“我没有什么喜欢或者讨厌的颜色。”
宴会,无休止的宴会,便是你的日常。至于战争,在人们看来那从来都不是美貌娇弱的王女该操心的事情。
“王女大人,您的一直照顾那盆花没有长出来的迹象,需要我给您找些新的花种么?”
“不,不用。它会开花的,就在不久之后。”
“所以再等等,再等等……”
夜风扬起纱幔,你坐在窗台上,抱着那个空荡荡唯有泥土花盆里望着清冷的月亮。
月色雪白如霜。
“再等等,妈妈。”
是你的心声在说。
“名为死亡的花朵,马上就会完全遍布这个国家。”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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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篇指路:【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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