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岛

#长弧选手,超长待机#
【阳和启蛰,品物皆春】
心有戒尺,行有所止, 见素抱朴,守静彻冗。
若不得其法请严词厉色。
使我规行。

【鬼灭乙女】余下的思念有多长,可抵漫长的时光。





#激情码字,逻辑死

 

#第一人称预警

 

#长度预警

 

#有私设! 渣渣文笔预警!

 

#ooc预警,ooc归我!

 

#撞梗致歉 

 

#祝食用愉快



(1)

 

雨季,世间万物都被浸没在水幕里,而那些水滴无知无畏,前仆后继地奔赴人世。带着某种决意奔向山河、湖泊、水泽,成为他们的一部分,然后在再某一日倒流回天宇,重新回到他们开始的地方。

 

因缘际会,有生有灭,有分有合,他说,这即是这世间的规律。

 

我抬起手掌去接那檐下珠串般的细流,它途经我的指尖,又继续绵延成一条柔软的水线,砸落在陈旧的、安睡着碧绿青苔的石阶上。

 

这座古老的庭院安安静静的,沉默又孤独地等候在这里。守着斑驳的故事、破败的风景、等候着它的故人。

 

和以往的每时每刻都一样。

 

也和我一样……

 

(2)

 

他离开的那日,和往常并无不同。

 

如果非要说有哪里不太一样的话,大概是他离开前将我抱在怀里的时间微微长了些,唠唠叨叨的话说的也比往常要多上那么几句。

 

不过翻来覆去也就是老一套的训诫,像什么“不要总是惦记着蝴蝶心爱的金鱼,上次它们被你吓过之后曾连着三日绝食”或是“不死川做的萩饼对你而言并不适合消化,不要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又去偷吃”,还有什么“不要再偷偷到处藏宇髄常用的华丽发带了,即便你不喜欢他的宠物老鼠,倒也不必让他如此痛苦。”

 

再有像是“不要总是挑食”“不要总是惹事”“去外面玩的话,晚上也不要太晚回来”“认识新朋友是件好事,但是不要跟着对方去奇奇怪怪的地方。”

 

反反复复,啰里啰嗦,言语之间仍是把我当做个孩子,这个认知让我很是有些不耐烦。

 

特别是他边说边弯着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我的脑袋,直让人怀疑这盲眼的僧人终是被生活逼疯了,竟把我的头当做了木鱼,单单对我唠叨还不够,还必须要配上念诵经文的节奏。

 

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把他耳提面命的这些话都敲进我的脑海里他才能安心。

 

记不记得倒另说,昏昏欲睡倒是真的,可就在我要一头栽倒在柔软被褥里之前,忽然感觉耳朵尖最软的地方被他掐了一下,于是我烦躁地给他手掌来了一下子,紧接着变感觉后颈湿漉漉的。

 

好极,我就知道,每逢说教完毕,这慈悲的泪水是永远不会缺席的。

 

这下连挣扎也是不敢了的,只讨好地蹭蹭他的掌心,希望他今天哭泣的时间能短些。

 

可他轻轻叹了一声,温热手掌抚着我的头顶,是和往日别无二般的温柔。

 

“睡吧。”我听得他说。

 

“等我回来。但若我无法……”

 

我并未听清那些后面的话语。

 

可后来的我无数次都在想,即便当时能听清,也必定不会照做的。我就该等在这儿,等他回来。

 

九年,这是我和悲鸣屿行冥相识的第九年。

 

而我这一生中称得上快乐的日子,大抵……也只有这九年。

 

 

(3)

 

第二天的黎明很美,云霞明灭,彤云漫天,仿若从山林中蹦出了一团火,托举着新生的日头在云层里缓缓抬头,悲悯地望着世人。

 

这样好的一天里,他没回来,不单指这一天,而是以后流水般走过的数年里,他都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

 

名为“炭治郎”的那个孩子带回了一件染血的棕黄羽织和一串断掉的佛珠,通红着眼睛把它们放在了我的面前。我从未……从未有那一刻,发觉那“南無阿弥陀佛”,竟是如此刺眼。

 

多讽刺啊。

 

他们立了一座碑,在石屋外的竹林里,和其他不归的人一起。那碑上刻着他的姓名,他的生平年岁,我不是很明白,他那么高大的一个人,怎么能在那样小小的碑底安睡。于是我伸手去抛他们要压在他身上的那些松软的泥土,但是却被人拦腰抱走了。

 

我冲着人们叫嚷,我说你们放开我呀,他怎么能睡在这里,你们怎么能让他睡在这里,这个麻烦的家伙最喜欢哭了,万一他醒过来发现自己孤零零地被留在这里,又刺激到他脆弱的泪腺了该怎么办!

 

这个麻烦的僧人泪腺是如此发达,才时常让我束手无策。

 

可是那些人一言不发,别过脸去不理会我的挣扎,我仰头看着抱我的小姑娘,她眼底的泪水是怎样也藏不住的。

 

好极,悲鸣屿你这个大麻烦,你看看你和朋友们睡的这一觉,直接导致了泪腺脆弱病出现了人传人现象。

 

所以,喂……

 

别睡了好不好?

 

(4)

 

蝴蝶小姐的金鱼被那个叫香奈乎的女孩继续饲养了,宇髄天元的忍者鼠最近也不再来招惹我。自从那晚过去后,很多人我再也没见过,会在我欺负金鱼后佯怒敲我脑袋的蝴蝶小姐、那个喜欢蹲下身子和我平视的有着薄荷色发尾的小少年、那个超级喜欢我的粉绿色头发的少女、还有那个喜欢她的异瞳青年,还有不死川的弟弟,那个看上去凶凶的家伙,悲鸣屿的弟子,总喜欢趁着他师傅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我塞小肉干。

 

我一直都有种感觉,那些离开的人似乎仍然存在于这里,在这栋宅邸,在这处庭院,在所有归来的人的心里。

 

而他,他也在我心里。

 

时间太久了,我忘记了是又过了几天,等到我反应过来时,大家似乎都卸下了身上的刀剑,放下过去准备走向新的生活。

 

这是件好事,我端坐在长廊下看着来回忙碌的人想,只要他们不试图把我一同带走。

 

我说过的,我不会离开。

 

人们在如何安置我的问题上犯了难,并不是无人愿意照顾我,而是我不愿意和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离开,甚至几次诱拐不成反倒加重了我的警惕性,连不死川拿手的萩饼都对我不再有诱惑力。

 

没人比我更熟悉这处庭院和它之后的山林,无数个悲鸣屿外出执行任务的日夜,大多数时间里我都会找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等他回来。

 

我善于躲藏,也习惯等待。

 

于是在久寻我不得的情况下,他们做下了附近有人会偶尔回来看看的约定,而在那之后,最后一批人也离开了这里。

 

这偌大的宅邸,终于只剩下了我自己。

 

守着日月和风,还有和他的回忆。

 

(5)

 

我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因为在遇见悲鸣屿行冥之前,我就是被人丢弃厌恶的存在,所以我习惯独自生存。

 

被安排偶尔回来清扫看顾的人叫村田——一个眉眼清秀内心温柔的男孩子,他经常为我带来干净的水和食物,但他来的时候我都会躲着,只有确信他走了之后才会偷偷溜出去。

 

只有一次例外。

 

第二年夏末,秋风起的太早,我久违地生了一场小病,于是那次恰逢他来,我没躲开。我想要不是他想要带我走的举动使我挣扎地太过剧烈,我恐怕就真的要被带离这里了。

 

“你到底在坚持些什么啊晴子!”

 

又被喂进了一些流食,迷迷糊糊中我听闻他恨铁不成钢的语调。

 

他叫我名字,叫我“晴子”,于是我久违地、又听到了这个名字。

 

“你应该都懂的吧!岩柱大人他们……他们明明都不会再回来了啊!”

 

我想他可能是哭了,因为有什么液体滴下来了,于是我闭着眼睛拍拍他的手,就像是我以前经常安稳悲鸣屿时经常做的那样。

 

我挣扎着抬头,又喝了点他递给我的水,然后躺在软垫上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村田,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们也是很好很好的人。

 

明明大家都应该长命百岁。

 

……其实我懂的。

 

其实我也懂什么是死亡,但是唯有你们说的他和他们都不会回来的这句话。

 

我不信。

 

(6)

 

奇迹般地,我没有在那个夏天死掉,甚至顺顺利利地走过的后来许多个夏天。村田有了喜欢的女孩,并且和他成了家,也有了可爱的孩子。但他还是会经常过来,偶尔也带着乖巧的女儿,或是自顾自絮絮叨叨地夸自家小孩有多可爱,或是谈些知道的其他人的近况,或是什么也不说,只陪着我沉默地坐上一阵子。

 

又是一个夏天,我趴在叠席上小睡,身旁放着盛放有悲鸣屿最钟爱的那支尺八的盒子,我不会吹奏这种乐器,只不过守着它会让我安心。

 

屋外蝉鸣声声,繁荫下漫步过热风,而我听到了熟悉却陌生的脚步声。

 

像是位故人。

 

我迅速起身躲进了半开的壁橱里,但是却被对方察觉了。

 

“是晴子吧,我闻到你的气味了呐。”青年晴朗的声音带着笑意说,“原来你还在这里啊。”

 

少年长成了青年,已经不再是我记忆里通红双眼的悲伤模样。

 

“能坐过来陪我一会儿么?放心,我不会带你走的。”

 

我探着脑袋,迟疑着,踱步走到他身旁,乖巧坐下。

 

“这里看上去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嗯,因为村田一直有很努力地在打扫,还有其他人路过时也会来帮忙。

 

“现在我有时回想过去,总像是觉得那是自己做过的一场梦,可那些事情又确确实实是真实存在过的。”

 

“我还记得在这里和伊之助比赛头槌,在前面那个地方帮小葵他们晾洗好的衣物,天元大人的妻子们就在那边的树下准备捏饭团的材料……”

 

我听着他用好听的声线诉说着,也回忆着,仿佛此刻这个荒凉的院落又重新热闹了起来,重新被那些黑暗中抱团取暖的善良的人们填满,处处充满生命不屈而温暖的光辉。

 

“这些记忆都在提醒我那些过去的时日是多么真实。”

 

他话锋一转。

 

“我想……这就是晴子你一直不愿意离开这里的原因吧。”

 

“你相信他们会回来的,是不是?”

 

我点点头。

 

他笑了,眼里波光潋滟藏着太阳,耳边花札随风轻轻摇晃。

 

“我也相信。”他说,“终有一日,大家还会在这里重逢,只不过是以新的模样,不再有旧日的痛苦和悲伤。”

 

“那一定是更加幸福的人生吧!”

 

是啊,炭治郎,我也这样相信着,这就是我一直等待的原因。

 

下一刻他说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让我身子一震。

 

“悲鸣屿先生曾经和我讲,他在一本古旧的典籍里看过,妖怪拥有漫长的生命和人类的躯体,除了天赋和妖力传承以外,需要同时兼顾人类赐予的姓名和一颗人类之心。”

 

这是什么意思?我偏头看他。

 

青年应当是闻出了我内心的疑惑,笑的更加灿烂:“是啊……这是什么意思呢?”

 

“听起来像是一个奇怪的神话故事呢,但是如果晴子决意要等下去的话……”

 

他的声音渐沉,最终归于安静,青年倚靠着廊柱,似是睡过去了,露出安眠的侧脸。

 

我轻轻蹭蹭他的手背,可是他并不醒,我才发觉……他应是去寻他们了。

 

流云走远了,飞鸟经过了,人们从这里离开。

 

但有朝一日,他们还会回来。

 

我一直这样坚信着。

 

(7)

 

死亡对我而言是突然降临的,我和往常一样午睡后起身去喝水,却在从水潭返回的途中四肢乏力地摔倒在地,竟再也无法起身。

 

我恍然惊觉,自己似乎真的已经活过太久太久了

 

水潭里映照出我的面容此时此刻又显现在眼前了,碧绿的竖瞳,黑色的皮毛,抖动的双耳。

 

是了,我是晴子。

 

是被悲鸣屿行冥养大的一只猫咪。

 

(8)

 

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好长的梦。

 

我梦见和他初遇时候的情形。

 

我诞生那个村子里的村人都说,双尾的猫咪是妖邪,会变成害人性命的“猫又”,所以我从出生时就被视作不祥,即便是被母亲叼进深山从而及时躲过的了孱弱的幼年时期,成年后也是处处被人喊打的存在。

 

我碰见悲鸣屿行冥,他正背着新砍得的柴火下山,木柴在他身上落成了一座小山,他本身对我而言,也就是一座山。

 

而我那时情况实在糟糕,被村子里顽皮的孩童打折了后腿,而那些孩子还边叫嚷着要“除掉妖怪”边在山上四处搜寻我的踪迹。

 

我看到他只觉在劫难逃,索性放弃挣扎,有气无力地冲他叫了一声,也只叫了那么一声。

 

可他听见了,这个僧人装束的男人流着眼泪蹲下身子,将我从尘埃里拾起,小心避开我的伤处,安稳地把我置入他的衣襟,紧贴着他厚实的胸膛。

 

动作温柔细致地不像是个眼盲之人。

 

然后他就那么安安稳稳地带我穿过那群准备打杀我的孩童,向着寺庙走去。

 

我也以为自己讨厌孩子,可我不讨厌寺庙里的这群孩子,他们不会惧怕我多出来的另一条尾巴,反而还会在我养伤期间特地剩下自己的吃食来喂我。

 

“家”。

 

悲鸣屿行冥救了我,给我一个家。

 

所以世界再大,我也只喜欢他的膝头。

 

我喜欢自己是只猫,因为我是作为猫遇见的他,可我也憎恶自己是只猫,如果我是人,或者如果我真的是一只猫又,我就可以在那个黑暗的夜晚和他一起抵御那种名为“鬼”的怪物,我就可以阻止那些孩子想要冒险出去寻找武器回来帮忙的行动,我就可以在沙代因为受惊吓而语无伦次地造成人们产生他是凶手这种可笑误会时站出来加以解释辩驳,而不是在危险发生时成为被人类小孩保护的那一方更弱小的存在,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舍命奋战之后还要经受被背叛的感觉和不清不白的牢狱之灾。

 

在确认沙代的安全后我辗转找到了他所在的监牢。

 

我从附近的人家给他偷来馒头、烙饼,甚至从酒醉的狱卒身上叼下来了钥匙。

 

可他像一块半截的木头,活着又死亡。于是我选择了放弃,哪里也不去,他在暗无天日的监牢里闭目双手合十打坐念着佛经,我卧在他身边阴暗的角落里不声不响。

 

他也试图赶走过我,可一次也没有成功过,就像我说的那样,等待是我的专长。如果他就此放弃自己,那我和他一起等待死亡。

 

毕竟我之后的生命,都来自他的给予。

 

直到那个叫做“产屋敷耀哉”的人出现,悲鸣屿行冥这个人的心才活了过来,以仇恨为驱动,以恶鬼斩杀为信念。

 

但是起码,他活过来了。

 

我们离开监狱那天天气很好,他跪谢过产屋敷大人的相救。我趴在他的肩头,看着那个眉目柔和的俊朗少年,他也望着我微微地笑,周身气息温和至极,也并没有因为我的双尾而对我另眼相待。

 

但与此同时,他身上也存在着另一种不祥的气息,像是某种诅咒。

 

我冲他轻轻叫了一声,甩甩尾巴算是打招呼。我也很喜欢他,他也应该长命百岁的。

 

于是我和悲鸣屿行冥被安排了新的住所,这是我的新家。他在的地方,都可以是我的家,我们的行李很少,除了一些必备物品也只有他心爱的尺八。

 

我的名字是那日傍晚他又吹奏完一曲之后定下的,我一直怀疑他不继续的原因是婆婆已经在一旁虎视眈眈,仿佛下一秒就要上手打他。

 

“我还没有给你起过名字。”他摸着我的脑袋说。

 

我无所谓地抱住他的手指咬,带着某种你竟然现在才想起来的埋怨。

 

他雾蒙蒙的双目直直望着夕阳落下的方向。然后他说:“就叫‘晴子’吧。”

 

像晴日里的光。

 

(9)

 

时至今日,在这濒死之际,我忽而想起了自己姓名的由来。

 

我不想自己只是一只普通的猫,那样我能做的事情太少太少。

 

诸生缘灭,因果相生,皆是轮回。

 

这是他诵读的那些佛经中我唯一听懂的佛理。

 

我还没有等过一个轮回。

 

所以我要等在这里,守此因,待其果。

 

死去就会遗忘,我不能就此死亡。

 

(10)

 

村人说,双尾的猫,容易成为猫妖。

 

我现在觉得他们可能是对的。

 

尤其是当我浑身湿淋淋地从水潭里爬出,还无法掌握如今这具软绵绵人类少女的身体形态之时,我更加确信了“猫又”的传说。

 

一代代的猫将妖力积攒传给下一代,天赋传承加上人类之心和人类的认可,则会拥有人形。

 

如是因,如是果。

 

如是种种,如是我。

 

这个夜晚并没有什么改变,除了我可以更加长久地等待,等待他们的轮回。

 

只要我等的够久,只要我能等到山川湖泊的水重新回到他们开始的地方,我是不是……

 

我是不是……

 

就能等到你们所有人了呢?

 

行冥。

 

兜兜转转,你们是否也会回到这里。

 

而当我后来掌握了人类的语言,我就一直想问他。

 

作为晴子的我,是否有成为他短暂生命中的一束光呢?

 

(11)

 

雨停了,空气里有着潮湿的味道,我耸耸鼻尖,从廊下收回晾着的帆布鞋,刚刚从山上跑回来的时候动作慢了些,鞋子浸了水,这种天气下恐怕再久也是晾不干的了。

 

思及此我微微有些懊恼。

 

鞋子是村田家的长子送给我的,是拜托他妹妹买来的。而我的秘密也只有村田一家才知道,仔细想来这百年真的是十分受他们关照了的,对此再多的感激也无法言表。

 

哦,对了,如果没有这场雨,小姑娘她的班级好像是要来这座山里写生的,不过像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来不了了吧。

 

我伸着手,赤足踩在窗沿上去挂一只晴天娃娃。

 

然后我听到了喧闹的人声。

 

“产屋敷先生,听说这里是您的祖产,按理说应该是很古老了的,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有被人细心照料呢。”

 

“啊啊啊啊啊伊之助你这家伙!你干嘛又抢我饭团!”

 

“权八郎!权八郎!快过来帮帮俺的忙!”

 

“我和伊之助你说过不要在山路上打闹了吧,很危险的!诶,无一郎你别去帮忙啊!有一郎你怎么也过去了!你们小心点啊!”

 

“噗。”

 

“啊啦~义勇先生,不知道您介不介意把错拿的属于我的伞还回来呢?”

 

“……你说这把?”

 

“所以我说,这种天气还来这里写生真是一点都不华丽啊!”

 

“伊黑先生快到这边来!来这里来这里!”

 

“嗯,来了。”

 

“你们到底是那个家伙往我的萩饼里放了芥末!”

 

“……哥哥,冷静,冷静!”

 

“唔姆!看来大家都很有精神啊!”

 

“老师们你们真的有点太大声了啦!”

 

“……南無阿弥陀佛。”

 

我的听力太好,这一句句话语冲入耳朵,像是定身咒,直把我硬生生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神智是在看见他身影的那一刻才回笼的,额上没了疤痕,双目也不是不可视物之象。

 

但那是他。

 

那是他们。

 

这是一个轮回的完成。

 

于是我又一次、又一次得以唤出了他的名字。

 

雨水停止下落,钟表停止摆动,世界的光点散落在时间的无尽汪洋,天崩地陷、星辰坠落亦或是月汐潮生都不再与我有关,我只是一刻不停地、贪婪地望着他的眼睛。

 

我终是……拨开旧日里层层叠叠的白雾,从那分明的黑白里,望见自己的身影。

 

我听到自己丢掉的声音从胸口脱逃,挣脱日日夜夜无数思念的枷锁,撞开笼门,跌跌撞撞地奔向他。

 

开口便唤他……

 

“行冥。”

 

(12)

 

空气一时十分安静。

 

埋在他胸前的我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走过轮回转生之后的他们,势必会将我遗忘。

 

于是我轻轻离开他的胸前,扯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来,在一片涩然中开口:“抱歉,我好像认错了人。”

 

他们静静地看着我,并不答话。

 

我只好继续说道:“那个……初次见面,我是……”

 

“晴子。”

 

“……诶?”

 

那个给过我家的男人眉眼温柔,伸掌抚过我的发顶,带着同百年前一样的温度。

 

“你是晴子,是我曾经重要的家人。”

 

我可能是哭了,因为他说:“无需哭泣,我依约回到了这里。虽然记忆仍有残缺,但是我们尚且有时间慢慢回忆。”

 

“辛苦你了,晴子。”

 

我扯着他胸前的衣服泣不成声。

 

“哎哎哎别哭啊!我最看不得漂亮的女孩子哭泣了!悲鸣屿老师您倒是多安慰安慰她啊!”

 

“……善逸你不要太激动,先放开那棵树好不好?”

 

“啊啦~村田那个孩子竟然说的是真的呢,原来这里真的藏着一个固执的小姑娘呢,这件事产屋敷先生也知道么?”

 

“略有耳闻,但是亲眼看见……还是第一次。”

 

周围忽然吵嚷了起来,但是却是让人心安的热闹,仿佛百年前的光景重现,只不过比起前世,今生的他们更加幸福。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真的等到了他们的来世,但是他们却不再记得你了该怎么办?”

 

这是很久很久之前村田问已经成为“猫又”的我的话。

 

“我不知道。”彼时我刚刚掌握人类的语言,能够顺利与他交谈。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啊!”他挫败地揉揉眉心,“不过既然这样的话……”

 

“那我就和你一起守着这里好了,如果我等不到,我的后代之中总有人可以。”

 

“总要有人记住这段历史,记住他们的付出和牺牲,记住在这个时代里,有着怎样的一群人不屈从于命运,同恶鬼抗争到底。”

 

“记得‘吾等鬼杀队,永垂不朽’。”

 

向神明祈祷吧,祈祷我们再会时,仍能不忘记前世的约定。

 

我看向人群中村田和他先辈如出一辙的面容,笑了。

 

你看,我们真的等到了,神明听到了我们的祈愿,开始与结束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闭环。

 

所以我们得以重逢,而他回到了我身边。

 

(13)

 

我曾说过,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他们应该长命百岁。

 

我在思念里等过太久太久,就只是为了这一刻的重逢。

 

为着和你们在更加幸福的此世相会。

 

为了护着你们的生生安稳,百岁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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