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岛

#长弧选手,超长待机#
【阳和启蛰,品物皆春】
心有戒尺,行有所止, 见素抱朴,守静彻冗。
若不得其法请严词厉色。
使我规行。

【海贼乙女】月辉朝露


#狂死郎单人向


#渣渣文笔预警,激情码字预警


#第一人称预警


#ooc预警,ooc归我,ooc真的归我!


#长度预警


#撞梗致歉



(1)


灯影摇曳间,我窥见自己映在纸门上的影,纤细、脆弱、单薄,好似惊弓的鸟雀,又恰如此时惊惧的心情。


此时,我手里有一把短匕,面前有一个穷凶极恶的烂人。


匕首是方才死命挣扎时从他腰间抽出来的,刀刃很锋利,大概用它切开面前这个倒在叠席上烂醉如泥男人的胸膛,不会比切开一方豆腐更困难,只是我握刀的指尖不停地颤抖着,身子更像是赤足站在雪地里了一般,浑身上下都渗着刺骨的凉。


他今晚喝的太多了,即便按理来说已不能行不轨之事,方才仍旧赤红着一双眼,粗鲁扑上来 ,暴戾地想要撕烂我的衣服。


但是推搡之时他自己撞到了门框上,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似乎是一个好时机,再好不过,我该杀了他的……我能杀了他的。这个男人已经对那个孩子的身份有所怀疑了,只要杀了他,她、他们的危险就能少一分。


只需要小小布置一下场景,我就能做的很好。就算暴露也只会当成是风流韵事引发的争端,最多也只需舍弃我一人。


我的刀,高高举起。


可就在那刀锋即将竖直落下的一刹那。我耳边忽然响起那个人的声音,他说:“辉月,要忍耐。”


“要相信那个预言。”


于是那一刻我手里的短刀倏然落地,刀柄砸在桌案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响,为数不多的理智回笼,心头的万千盘算瞬间作云烟散尽。


我胡乱抹去受惊而落的泪水,拢起被撕裂的衣襟,又匆匆整理好凌乱不堪的长发,才抱起断了弦的三昧线用振袖掩住,起身向着和室外走去。


“大人睡下了,莫要扰他。”


我抬着下巴面不改色,如此对听令在远处等候的家仆说到。


私兵撤下了封门的长枪,那枪寒光如水,冷冷映在人脸上。


侍女恭敬应下,于是便有侍从为我备小轿,送我回画阁。


庭院深深,秋虫鸣。


我一步不回头,迈向无尽长夜。




(2)


他归来时,带着满身的酒气和月色,呼吸不稳,而脚步略带急促地拉开了我房间的纸门,发出“刷拉”一声急响。


彼时我正跪坐于铜镜前,在秃童的服侍下拆下发髻上最后一只簪。


“你今晚没事……”他伫立在门边望着我,;凝眉迟疑一瞬,语气便又恢复了惯常那种懒散。


“辉月,你今晚为何私下应约赴宴。”


一副兴师问罪之态。


“狂死郎大人,您许是在宴会上吃醉了罢,之后是要在妾身这里歇息的么?”我恍若无觉,有意回避了他的问题,微微侧身,笑着示意姑娘们可以去休息了。


我与他皆默契地不再说话。


待得四周门外再无他人,万籁俱寂之时,才复开口。


“你放心,我今晚一切皆好。”我温软地望着他说,“我不过是不放心那个将军手下近来的小动作才答应赴宴,而幸好,事实证明也他确实只个贪花好色的酒囊饭袋而已,偶然从坊间流贼那里听到了传言才有所怀疑,因此找上了传闻里和小紫素有嫌隙的我,试图从我这里打听出些消息来。”


“那你也不该独自前去,”他静静看着我,“那人我也知道,分明是个无礼之徒。”


“他再无礼,也没胆子动我这个据说还是将军夫人候选的女人,也没胆子强逼人们口中黑道老大狂死郎大人您最钟意的前任花魁。”


我眸光潋滟地望着他。


“借着这些虎皮大旗,我总能把自己保护地很好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只不过我算错了那家伙醉酒后竟然连最基本的理智都保留不住,竟然抛下体面跌跌撞撞地扑过来想揽我入怀。


真是人渣!


不过这种事情就没必要和他言说,说了也只会徒增担心而已。


“不过事已至此,最好还是把他除掉比较好。”我从怀中掏出被衣袍掩住的层层包裹的事物,“而我此去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这是我在趁着他醉酒在他房间里找到的帐薄,你看这里,这个蠢货竟敢欺上瞒下私吞了不少赋税,这于大蛇那胆小鬼而言……必然是对他不小的背叛吧。”


我指着几处账目上的错漏道。


“趁着他还未清醒,明日一早您就把这个东西呈给大蛇,借那胆小鬼的手除掉这个隐患。”


“明日一早?”他跪坐于我对面,指尖随我轻轻点在那帐薄上,轻声说。“不若三日后的晚宴,那时会有地方官员上报,两相对比这帐薄更有说服力。”


“三日后……也好,那就依您,不过那日晚宴我想和小紫同去。”我以袖掩唇轻笑,“我会往这里面,再加一把火。”


他静静看着我,而后抿着唇将帐薄收入怀中。


“我知道了。”


他许是看出些我的不对劲来了,可我不说,他便也没有问。


和我记忆里的青年一般体贴。


我稍稍整理好心情,问出我关心的另一件事情:“小紫呢?今晚的宴会如何?可有差错?她今晚可好?”


“她很好。”他握手成拳,平放于膝上说,“大蛇一如既往地迷恋于她。”


听闻此言我心头复杂,但还是抬眸冲他一笑,“那就好。”


“那就说明,她还是很安全的。”


月光莹莹地亮,清一色的白挂在楼阁上,清凌凌地凉。映着他一头莹蓝的发竟也惨白,像落满九天的霜


我们在这寂静里相坐对望,在日复一日的谋划、盘算和提心吊胆里享受难得放松的时间。


独居一室内,相顾无言。


他身上的酒气散开了,露出原本的清竹香,比任何熏香都能令我心安然。


但不能沉浸于此,我们还远未到能够放心的时刻。


“已经很晚了,您是真的要在妾身这里安置么?”我笑问他,“不过恕妾身直言,今晚实在是劳累异常,恐怕不能很好地服侍大人您了。”


他看着我故作洒脱的笑容,并未回话,只抬起手摸摸我的脸,然后起身说了句“你好好休息罢。”便出门了。


我知他没走远,只是站在门外,望着月亮。


那月光多亮啊,清冷冷地,把他的样子完完全全地投在纸门上。


我隔着这门去触摸他的脸颊,却又在将要覆上那人影时收回了手。


“还有半年,便是预言之期了。”


他突然说。


是啊,不过半年……和之前的时日相比,这半年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我没有回答他,因为相较他而言,我是始终抱着最坏的打算的,并不是不相信时大人的能力,只是我必须做好对最糟糕情况的准备。


于是我沉默半晌后只是说。


“祝您晚安,”我屈指轻轻敲敲门框,头倚着门边道,“好梦,狂死郎大人。”


他轻叹一声,而后转身离去。


油灯里的一点火要尽了,我拿起妆台上的簪子去挑,于是它又挣扎着苟活。


就好像我们彼此,苦守着这点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希望,在这寒冬里,走过来了二十年。




(3)


在灾厄降临前,我是竹内家最小的女儿,而我的父亲是光月御田的家臣之一。而狂死郎还不是狂死郎,他是我记忆里那个羞涩的黑发少年,梳着高高的辫子,带着滑稽的墨镜,喜欢穿的也多是暗色的和服。


那时他在接受家臣学习时偶尔见到我还会脸红,他还会为我捻下鬓边站着的粉樱,会跟我一起营救被困在树上的猫咪。


那时……他还叫传次郎。


后来光月御田大人出海,大蛇联手凯多谋篡国疆,光月大人回来了却又好像变了一个人。


讨伐凯多的最后一战降临的时候我正呆在自家的府邸,可是父亲和母亲匆匆命令宅中的死士带我出城,这个国家真正的倾覆只不过就在一瞬间,等我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父母殉国、光月家完全败落而大蛇这贼子联手凯多正式篡位成功的消息,而护送我出城的兵卫也同我因战乱而失散。


光月御田大人即便丧失民心也要做的事情,在奸人的阴谋算计之下还是成为了笑话。


我在思考了很多之后,还是决定冒险去往新都花之城中,一来地方尚且急于平定他们不会费力去挖一个足不出户的深闺小姐,二来局势不稳,在那里可能更容易找到光月家的暗线和旧部。


可那时候的我果然还是过于天真,虽然顺利潜入城中,但兜兜转转良久仍然未有头绪,甚至还遭受奸人蒙骗,想将我拐去花楼。


我和他就重逢在这样一个狼狈的境地下,我握着带血的簪子恶狠狠地望着对面的穿着破旧衣物的男人——他脸上的血洞就是我方才的杰作。


那男人穿着粗气想使我就范,可在下一瞬突然噤若寒蝉,脸上挤出笑容迎向巷口。


我警惕地望去。


那里有个穿着湛蓝团花和服、像花蝴蝶一般的高大男子,眼睛是一双上挑的狐狸眼。


那双眸子睨过去,掩了笑意,漫上冰冷,像是结了数九寒天的一层霜雪,彻骨的凉。


我当是没见过他的,可对上目光却又觉得分外熟悉,也没来由地心疼。


那个贼人谄笑着、搓着手靠近他


“狂死郎大人您看,这边这个可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儿,小人这才刚发现,正打算拿捏住了带去大人您那儿呢,没成想现在就见到您了。”


他话一出我心凉透半截,再怎么愚笨也该明白这是个比刚才的小喽啰更棘手的人物。


我打定主意,如果无法反抗,便只能假意屈从。


他嘴角高高挑起,狐狸般笑着走过来,高大身影压下,伸出修长的手指取走了我唯一的武器――那支簪子。


我垂着眼,没有动手。


“这双手,当为插花三味线而生,”他抓起我的手,摩挲着我纤细的指骨说,“在下认为这种染上血气的污浊物事,并不适合你。”


“大人喜欢?”我强忍着没抽回手,只抬眸盈盈望着他,“可大人知不知道,越美的东西,越容易致命?”


“哦?那我要是不畏死,你可愿意和我走?”


我下意识地想拒绝,可忽然看到他腰间剑上的刀绪


那样的纹路,我只送给过一个人。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试图寻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可是一点都没有,但这种熟悉感不似作假。


于是我迟疑着点了头。


他笑了,问我的名字,我没说姓氏,只说我叫朝露。


然后他说


“朝露这个名字……太薄了,压不住我这里的客似云来,你换了名吧,此后你在人前便叫辉月。”


从此,我就只叫辉月。





(4)


让他承认自己就是传次郎这件事属实费了我不少工夫,越是靠近也就越有许多只有我才知道的细节指引我发现真相,可每当我想再靠近一点时,却又总会被推开。然后被他安排上一堆插花学曲的课程,美其名曰是新任花魁的培养。


直到那窃国的贼子、好色的胆小鬼,以大蛇为名的卑劣之人不知从那里听说了我是被狂死郎重金培养的花魁,便指名道姓要我出席他的宴会。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迎面而上,即便他是我的杀父仇人。


辻驾籠同轿夫都等停在阁楼下,我没要秃童服侍,而是选择自己扑粉染唇,狂死郎就站在我身后静静望着——他将与我同去赴宴。


我拿着炭笔描摹着眉眼说,淡淡地我心中有不得不为之事,必定不会牵连大人您,只是此去可能不会回来,如果大人您遇见了一个叫传次郎的人,请替我告诉他我很牵挂他,如果有机会,我下辈子想成为他的妻子。


这不是假话,但也是我最后的试探。


室内死水般寂静,良久之后,他长长地叹口气。


他说你不要怕,也不要做傻事,在下……你的传次郎会保你无恙。


你听,我倾心的男子连承认身份都是这么模棱两可,可他还是承认了。


而只要他肯承认,我就没有值得害怕的事情了。


于是我装作浑然不觉在眼眶里欲落不落的泪,颤声答应了他


我说他受了多少苦,我是总要和他一起受的,国仇家恨,哪一样他也不能让我置身事外。


他以沉默回应。


而其实第一场晚宴并非十分顺利,我伪装的姿态还不够完美,光是看着大蛇那张小人得志的脸 就几乎压抑不住满心的恨意,双手紧紧地在振袖里握成拳。


但因为我确认了我的传次郎,我答应了传次郎,所以要忍,我不愿,也不能不能拖累他,或是损害他的计划。


可是大蛇的手触碰我时的触感还是让会我恶心,对于他调笑的询问我亦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丝竹乐声停歇,满座颤颤巍巍不敢发声。


这时我听见狂死郎说。


“将军大人,美人如花,怎么能经得起您这般威仪的惊吓呢。”

“她还不懂事,在下回去之后定然会好好惩罚她。”


我下意识地看向他,看见他含笑的眼,却也看见了他身侧死死抓住膝盖的手指,是那样隐忍地用力。


……我不能拖累他。


于是我压下恶心转而对大蛇柔声道:“大人神威,妾身乍见自是心喜难抑,还请大人宽宏大量,替妾身向狂死郎大人求情,免了妾身的责罚。”


那胆小鬼是很吃这套的,闻言放声大笑着吩咐狂死郎说:“惩罚就不用了,美人嘛,做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这也是我太心急了些。”


于是阴霾散开,宴会音乐重新奏响,宾主尽欢。


我将身子深埋在大蛇怀里,望着他。


望着我深爱的传次郎。


此后的许多日子,许多宴会,都是如此。大蛇的觊觎虽然让人憎恶,但也不是全无好处,特别是成为花魁之后,全花之都少有人能强迫我赴宴


虽然好色之徒大有人在,但暂且没有人会明目张胆地对预备的将军夫人下手,而那些暗处的算计……幸而,我还有我的传次郎。


不久的后来……我们又一起找回流落民间的日和公主,并为她改名为小紫,并加以悉心保护。


日日夜夜,岁岁年年。


这些年都是这样,我们三个人相互扶持着走了过来。


此后人前,他笑,我也笑。我们仿佛只剩下了笑这一种表情。


可即便多年之后他容貌大变,即便他改名换姓再也没做过做过传次郎会为朝露做的事情,可我还是知道,我爱着的那个男人并没有死去。


他和我一样,在等着一个奇迹。等着那些人回来,拯救这个国家,和光月家的臣民。


朝露成了辉月,传次郎成了狂死郎


白日没入黑夜


我们都在黑暗中等待着光明的到来。





(5)


“让她接受花魁的课程吧。”那日我往云青瓷瓶中插入一支枯荷后对着和室内正托着烟管的他道,“小紫……出落地过于美貌,若是没有足够的地位相配,在这种环境下,并非好事。”


当小紫年岁渐长,容貌姝丽异常,我们所要面临的形势却也愈发严峻。


可我不会将顾虑表现给他,所以于此时我也只是说。


“但是狂死郎大人您无需担忧,无论何时,总归有我在她身前。”


……总归有我在你身边。


“这路艰难,可还是要走的。”


我说。


于是他缓缓吐出一口白烟,应了。


“辛苦你了,辉月。”


我把头轻轻枕在他膝上,乌发如瀑蜿蜒流下。我与他相拥取暖,护着日和这最后一点希望的星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他们回来。


……直到他们回来。


可我从没和他说的是,万一预言成空,如果……他们回不来


我会按照自己原有的计划,送日和出海,然后……我会代替她,嫁与大蛇。


拼上这条性命也要让那胆小鬼以命偿还他的罪孽


但是现在,在一切还未成定局之前,我还是愿意相信传次郎,相信时夫人,相信大家。


相信这个国家,还有未来。




(6)


借大蛇的刀杀人的计划十分成功,特别再加上我在晚宴上在他耳边娇声软语吹风扇风点火地说那日那人如何强迫于我,我又是如何忍辱负重才带回这般铁证。


美人儿在他这里总是很有优势的,即便小紫在前,但他向来不会拒绝其它的莺莺燕燕。


又一个隐患被除掉了,我发自内心的舒一口气,面对小紫借着扇子递来的关切目光轻轻点头。


只是这里面各种龌龊事情,不需让她知晓。


然而最近使大蛇烦忧的还有一件事,应当是那久久为能抓捕归案的丑三小子,传言中他是光月的旧部,身手伶俐,总是在夜里专门偷窃大臣们的宝库而后不知所踪。


至于他的真身……我狠狠按下手里的药棉。


“丑三小子?嗯?”我按压的力道重了些,半是嗔怒半是羞愤地质问,“还不承认?你当我是个傻子?”


“你,你也当自己是一身铜皮铁骨,连着五六天晚上不歇息,白天再装回无所不能的狂死郎,要不是你有睡眠狂死郎的名号顶着,早被人察觉端倪了吧!”


“还好这次只是小小的擦伤,你再不好好休息,下次这箭指不定穿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自知理亏,只皱眉低沉唤我一声,“朝露。”


“在下并非有意隐瞒。”


“你今晚在我这里安置!”我不去理他,亲力亲为,从壁橱里抱出被褥。


“不需如此。”


“不需?除了我这儿的香薰气,哪里还能有地方,压的下大人这一身血腥味?”


我睨他一眼。


“还是说,大人除我外,另结了新欢?”


“朝露。”他无奈唤我。


“睡觉!”我愤愤脱口而出,“除了你,这花之都多的是男人想和我睡!”


我气急,本性突然蹦出,打了他个措手不及,狐狸眼的男人微微睁大了眼睛,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何种话。


他低低地笑,来牵我的手,我想要甩开却又顾忌他的伤口。


“谁敢动你,我先斩断他的手。”


我好笑地回望他,煞风景的话是却是谁也没有提及。


他长臂一揽,我的后背便贴上了他坚实的胸膛,温暖而滚烫,隔着衣物,彼此的心跳声趋向一致的步调。


“睡吧,”他轻声说,“我在这里。”


花之都下雪了。


窗外雪花蹭着窗纸漱漱落下,可这室内如春,恍然如隔世。


“我最近也算收入不菲,达官贵人送的金银物都被我藏在老地方,你回来一并带走送给村民们。”


“好。”


“另外,还有那……”


我和他仿佛一对寻常的夫妻,絮絮说着家常。


这一夜有他在,我难得睡个安稳,没做过去的梦,没梦见死去的人。一夜好眠,无事发生。






(7)


又一年的红叶落尽惨妆。


二十年的时光有多长呢,能让红颜老,能使英雄衰,但好在我们一直等的人,终于来了。


许多人都在街头从一个卖蛤蟆油的商人那里收到了一张画着奇怪符文的纸,可我知道,那是特殊的集结标志。


时大人的预言,成真了。


我难掩喜悦,不由地喜极而泣。


只是还不行,在最终决战来临之前,依然有很多事情要做。


于是那夜我和他商讨了良久之后毅然决然地说。


“那就找机会让小紫死掉吧。”


“待那日鬼岛宴会,我替她去。”






(8)


我想后来真的发生了很多事,花魁的骤然离世举国震惊,霜月家康大人为确保起义消息不被察觉而英勇就义……


无数人为了这个国家的新生而死去,而终战那日将要到来之时,我也要作为将军大人点名随行的美人登上去往鬼岛的船。


传次郎站在我身后,静静地看着我自己一人梳妆,就像是当年他第一次送我去大蛇那里赴宴一样。


和那时一样,这说不定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场宴会了。


我想打扮的漂亮些。


啊呀,被你看出来我撒谎了,是……我只是想和他再呆久一点。


默然声中是我先开了口。


用尽量欢快的语气。


“传次郎大人,我们约好了的,待我回来,您要记得如约补我一场婚礼。”

“当有宾客如云,高朋满座。妾身要在这个国家恢复之时,堂堂正正的、以竹内家女儿的身份嫁与您,成为您的妻子,不知……大人您可愿意?”


而他伫立良久后郑重地说


“在下……求之不得。”


他抱着剑,那上面刀绪是我新送给他的,沉稳的颜色,和他很配。


于是我笑的越发情真意切。


“那就至此吧,不必再相送。”


他自高楼凭栏望,而我一步不回头,走入重重危险之地,孤身一人,却又心怀莫大的勇气。


我是一位英勇武士的女儿,也会是另一位忠义武士的妻。


我端坐轿中,指间托着细长的乌木烟管,挑开印着白梅的蓝布帘,见昨夜风雨已停,晴阳乍现。


天边,黎明撕开天光一线,怔忪一瞬,忽觉这漫漫长夜流水般逝去,仿若二十年后上苍忽然开了眼,光明落入这人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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